寻觅曾经的三里河*北京西城三里河

作者:仇荣亚来源:转载 日期:2020/8/1 5:34:31浏览次数:

编者按:这是一篇关于三里河比较好的一篇文章,涉及到历史、过去和现在,以飨读者。

三里河旧景水彩画 涛声

       说起西城区的三里河,北京人几乎无人不知。其实,东城区也有个三里河(崇文)。这两个地儿都因附近有条三里河而得名。
  东城(原崇文区)的三里河,因老舍先生笔下的《龙须沟》(三里河的一段河道)广为人知;西城三里河,则因国家各大部委的进驻,声名远播。
  西城三里河的地界,一直没有太严格的划分,人们一般习惯把东起西二环路,西至三里河路,北临阜成门外大街,南靠复兴门外大街之间的地区,称为“三里河”,那历史上的三里河是什么模样,多数人未必清楚。
  三里河与三里河村
  三里河地区得名于一条源自玉渊潭的同名小河,小河原本是金代开凿的一条引水大渠,也曾属“金口河”的一段旧河道。河上有一座建于金代的石桥,位置在现今西华饭店门前。石桥为三孔,中间高大的桥洞距河面有4米之高,船只可自由穿行。桥面相当宽,不加行人走的桥面,双排大车可并行。全桥长50米(含引桥),桥栏为方柱形,高1米。整座桥全由浅黄色虎皮石铺成,古朴且精美,解放初还在。
  三里河桥距金中都城北城墙(现会城门)三里,故河得名“三里河”。三里河河水从玉渊潭流出,至三里河桥处折弯向南(折拐点在现在的西单万方商场与银岛商厦之间),流到东钓鱼台后,又折弯向正东,直奔护城河。
  清代由于金口河废填,三里河漕运停止,三里河由引水功能转变成了排水功能,成了条旱河。春冬二季,河床许多段被种上了玉米、高粱等农作物。雨季大雨滂沱,西山洪水如奔腾的野马冲向旱河,三里河水位瞬间可高达近3米。解放后,随着北京水利工程建设,西山洪水不再

那么汹涌,上世纪50年代河道填平,三里河作为一条河流彻底消失了。
  除了三里河石桥,建于明代万历年间(1605年)的三里河清真寺也是三里河地区重要地标,三里河清真寺原名清真礼拜永寿寺,曾是北京四大清真寺之一,清康熙帝亲笔御书了“清真礼拜永寿寺”的门楣。如今的清真古寺缩在楼群的后面。穿过楼与楼间一条狭长过道,方才见到寺的大门,大门由大块青石砌建,依旧雄伟。门楣上的“清真礼拜永寿寺”几个大字仍然引人注目。踏进门,是一个不太大的院子,院子正中央是坐西朝东庄严肃穆的礼拜大殿。大殿门前,立有两块“龙凤顶”的大石碑,透着皇家气势。院南是南讲堂和水房(沐浴),院北是北讲堂。北讲堂西面有个小跨院,小跨院北侧,现为办公室、住舍和小食堂。小院东有棵大楸树,经考证:枝叶繁茂的大楸树历经了400多年的风雨,树皮虽已剥落,但仍苍劲挺拔,仿佛在诉说永寿寺几百年来的荣辱兴衰和岁月枯荣。礼拜大殿后有块不大的空地,七块石碑存立于此,碑文是溥仪的老师陈宝琛撰写。
  民国年间,三里河清真寺曾办有一个回族“西北小学”,这个学校开办近20年,免费入学,穷人和富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入学念书。三里河清真寺能在80多年前的旧中国有此善举,功莫大焉。解放后,西北小学改为三里河第一小学,“文革”中停办,现改建为月坛第一幼儿园。|#|#|
  清真寺周边,有个古老的村落名三里河村。据文献记载:在明朝中叶,三里河大桥附近就形成了一大片回民聚居区。三里河村人多以种菜、养鸡鸭、种杂粮、跑骡马运输和在城里做厨师为业。上世纪50年代末,大部分村民成了玉渊潭公社社员。城市发展,村民成了市民,搬进了楼房,三里河村随之消失。著名中医皮肤外科创始人赵炳南就生于此。家境贫寒的赵大夫宅心仁厚,凡村里人找他瞧病,非但从不收钱,反而送药、送车马费。三里河人提起赵大夫,没有不竖大拇指的。
  三里河石桥在村东头(现西华饭店门前)。村西头,有棵至少活了500多年的银杏树(现在三里河北街5号院内),树干笔直挺拔、枝叶翠绿,有着灵性,透着神奇:大树下数米之内不招蚊子和苍蝇,这棵饱经岁月沧桑的古树,见证着三里河村数百年的历史沉浮。石桥不远处是“吴记园子”。这个菜园子早没了踪影,但园中那棵二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古槐却保留至今(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门前)。没人能说出这棵古槐的年龄,但它确实老了,老的要靠二根长长的钢管支撑,才能挺起粗大的身躯。每年槐花盛开时,半条小马路都浸在淡淡的槐香中。这棵大槐树,连同清真寺的大楸树和三里河村的银杏树,是三里河地区最老的“居民”。在三里河人的心目中,它们是长者,是亲人,是三里河之魂。
  三里河周边地区
  历经战乱,解放前的三里河野草丛生,一片荒凉之景,甚至有野狼出没。不少人家院中都养有大狗,有人家还在大门或墙上涂画有白圈,用以吓狼。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,三里河村居民才结束了点油灯、吃井水的历史。
  三里河清真寺的东面,曾有一条1909年的铁路,为京张铁路丰台至西直门的一段(延长线)。1969年铁路被拆,后建成三里河东路。过了铁道再向东,就是月坛,解放初月坛东面和南面广大地区,只有可数的几户人家和“龙王庙”、“穷神庙”等几座私家小庙。月坛东南角,有一大片菜地,解放后那里建成了北京儿童医院。月坛北大门,正对着的是南营房,明清时,有兵士在此守卫阜成门。民国末年,有三个团国民党中央军驻守在此,名曰帮着守城,实则看着傅作义,以防其投共。部队官兵多为广东人,当地百姓戏称他们“广东鸟”。解放初,北京卫戍区一个团驻扎在这里(现武警总队第二医院的位置)。南营房后来建了一个煤厂,专做煤球,煤是用骆驼从门头沟运来。值得一提的是:如今南营房的东南把角处,有家“庆丰包子铺”,因为习主席到此就餐,之后这里的生意格外兴隆。
  三里河清真寺的东北面和西面是地域颇为广阔的洪茂沟和南沙沟。这两个相邻地段里,贯通有一条东西向的大深沟,沟面非常宽,沟深竟达4米之多,一条从阜成门出来的大车道从沟底穿过。大沟的两侧的杨树、香椿树、松柏树近乎成林。解放军围城时,树木被守城国民党军队砍光,拿去筑战壕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大沟填平,洪茂沟建了果园、耕地和一些居民住宅楼房。南沙沟则成了菜地,七十年代建起楼房。南沙沟之西,便是钓鱼台和玉渊潭。辽代,有清泉从地面涌出,渐成一天然湖泊。金章宗在此建造行宫,并筑台垂钓,钓鱼台得名,而元朝,湖畔建玉渊亭,玉渊潭正式得名。
  “四部一会”建筑群
  位于月坛南街38号的“四部一会”建筑群,始建于1953年,是当年原一机部、二机部、重工业部、地质部(四部)和国家计委(一会)联合盖建的办公大楼。现今,四部一会建筑群已被列入《北京优秀近现代保护名录(第一批)》中。
  整个建筑群由一座主楼和两幢配楼组成,具有苏式建筑特色,又不失中国传统建筑的精美和细致。建筑群的二幢配楼主体建筑,均为五层大楼。每幢配楼的大屋顶由两个仿古的“角楼”和夹在中间的仿古阁楼共同组成。重檐屋顶一律是青色瓦片铺面,墨绿色琉璃瓦剪边,每个屋檐下点缀的翘首斗拱,都由花岗岩石精细打磨而成,甚为美观。更令人称道的是所有的仿古建筑屋顶飞檐上端的“口吻走兽”,都被改革成了烧瓷的大小和平鸽,寓意和平、祥瑞。
  计委办公主楼为坐南朝北的六层大楼,被东、西二幢配楼簇拥着,略向后凹进。主楼前是个大院子,院子中间是个大花坛,东西两边是篮球场,机关干部、建筑工人和苏联专家常在一起打篮球。
  1955年,主楼建好了,却没再建中式大屋顶,犹如一位高贵的王子,没有戴上属于自己的王冠,光秃秃地矗立了几十年。至于为何不加屋顶,说法不一。有人说那时反对复古,政治上受到批判;有人说苏联专家不同意盖,不再追加贷款;还有人说建筑造价太过昂贵,受到社会指责……但这些说法都不能令人信服。后来,著名俄文翻译家、资深建筑出版人杨永生先生撰文披露了事情原委:“苏联专家积极主张加盖计委大屋顶,并强调:现在如不加,以后就永远加不上了。”文中还提到:“是当时计委当家人李富春做决定不再加盖大屋顶,因为他是国务院主抓‘三反’运动的负责人,所以只能忍痛大义灭‘顶’做表率了。”|#|#|
  以后计委大楼易主“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”,按理,应该给办公大楼加个顶了,但实力雄厚的“发改委”,也只是在办公大楼原基础上加盖了一层楼房,并颇费心思地在加盖层的四周,用绿色琉璃瓦铺建了一圈“单檐”,权且当作是办公主楼的大屋顶。乍一看倒也过得去,但仔细品味,总觉得有些牵强和美中不足。岁月似水,也许真的应验了那位苏联专家的话:大屋顶现在不加,以后就永远也加不上了。

  对于“四部一会”办公楼的设计者,直到现在还仍常被误传为建筑大师梁思成。事实上,现在“四部一会”建筑群的楼边已立有石刻的铭牌,上写:原四部一会建筑群由建筑大师张开济先生于1953年设计。
  张开济是新中国第一代顶尖级建筑大师,这位终生致力于建筑设计的大家,有着辉煌的设计成就,他参与设计的天安门观礼台、中国历史博物馆、钓鱼台国宾馆、北京天文台、四部一会建筑群等等,都是列入了中国建筑史册的传世作品,说“张开济设计了半个北京城”一点都不过分。如果说天安门的两处设计是张开济先生的得意之作,那么,没有盖大屋顶的计委办公大楼则是张先生终生的遗憾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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